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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187.鸾凤来仪(41)三合一 (第2/3页)

有他的痕迹。

    这事知道的人也就那么三五个。活着的,也就剩下他跟皇上两人了。

    倒模是能倒出模具来,但是想把这个划痕复制出来,只怕不能的。

    阴伯方就说:“除了暗扣能扣住,扣住之后,这虎符背面的划痕,还必须吻合。不信,你们看看你们手里的虎符……”

    果然,每个背后都有一道浅浅的划痕。

    当年皇上着急各地驻军,也确实是将兵符收上去说是观赏过。可观赏的结果是大部分将领被收缴了兵权,转眼就走马换将。这是宣平帝登记之后办的最利索的一件事,至今都为人所称道。

    但他们从不知道,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。

    陆续来的几个人没了主意,不敢不听命令,也不能不听命令。进了这里,好像出去不太容易啊。

    这会子这些人不是想着兵符的真假,而是琢磨着:阴家估摸要谋反。

    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吧,阴伯方只问阴成之:“你们怎么确定陛下会下传位诏书?”

    阴成之反看阴伯方:“我们不确定啊?但是想来冉世叔的本事,您是知道的?”

    阴伯方面色一变:“你怎么敢叫他去?”

    阴成之莫名其妙:“这是我跟太子的意思?怎么?有什么不妥当?您放心,我们并没有勉强冉叔父。”

    这不是勉强不勉强的问题啊!

    阴伯方叹气:“耘之不是为父,他的性子本就有些乖戾。冉家上下又惨死。成之啊,你说,换做你,你可肯甘心?”

    自然是不甘心的!

    可冉耕这段时间在太师府,低调简朴,谦和大度,浑身上下又是一派的平和。根本看不出有丝毫的戾气。

    “您是不是看错了?”嘴上这么问着,但阴成之面色却不由的有些难看:“您有什么话,就往明白的说。说到底,你到底在担心什么?他一副残躯,手无缚鸡之力,又能做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能做什么?”阴伯方缓缓的闭上眼睛:“那你可太小看冉耕了。他……不论他想做什么,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。再有,不要总说什么天意如何?冉耕要是一个真看中天意的人,他又为什么要干逆天之事。早在年轻的时候,他就说过,所谓的天便是道。天不可寻,但道却无处不在。他的道是什么你可知道?”

    阴成之摇头:“不知。”

    阴伯方就笑:“我也不知。”

    “谁知?”阴成之赶紧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只有天知道。”阴伯方说完,就抚着胡须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阴成之气的拂袖而去,这个时候还开这种玩笑。

    阴伯方却在后面喊道:“你急什么。既然你觉得天意不可改,天意便是林家的那位‘太孙’。那你有什么可担心的。想来就是耘之想逆天而行,也无损她分毫。”

    阴成之脚步一顿,气的朝阴伯方直瞪眼。转身却叫了十几个统帅将领,“想要军饷,就带着你们的人,跟我走!立刻!马上!”

    十几个人面面相觑,这是怎么话说的?怎么就跟他走了。

    阴伯方站在屋檐下,负手而立,就是不说话。

    就有个络腮胡子的,是京口左营的统领,他一咬牙:“奶奶的,管他的球去咧!兄弟们都快连稀的都喝不上了。家里有老有小的,不都是卖命吗?给谁卖不是卖!只要把银子给足了,我这一百多斤就撂出去又咋的了。”说着,呼哨一打,“牵马,整军,出发!”

    一人动,三三两两的就有跟着的。

    听着马蹄声走远,阴伯方回身看着自家孙子:“你就不担心?”

    “我信天意。”四爷看着阴伯方笑了笑,说了这么一句。

    天意?

    哪里真有什么天意?

    自家孙子明显就是对那位太孙极为有信心吧。

    阴伯方觉得心酸,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只道:“那你不跟着你父亲回京城?”

    四爷就看阴伯方:“要紧的事不是还没办吗?”

    阴伯方看向自家孙子,然后一下子就笑开了,这次是真放心了,自家孙子确实比他老子更聪慧几分。

    以为将这些统领调离了就是完成了差事?错!大错特错。这才只是开始!

    声东击西,调虎离山而已。

    可自诩为聪明的那个孽障,不也没看懂吗?

    也好,走了好!走了才好办事啊!

    连夜要赶路了,阴伯方望着京城的方向轻叹了一声:耘之,你这又是何苦?

    “耘之。”宣平帝躺在榻上,地龙烧的火热,躺在这里,盖着皮裘,微微的有点汗意。这叫人有些烦躁。艰难的叫了一声之后,他咽了咽口水。想喝一口水吧,皇后将那添福叫到寝室的另一边去了,隔着屏风,也看不见他们在干什么。

    冉耕去倒了热茶,拿了银勺子,坐到宣平帝的边上:“陛下可是渴了?”说着,就用勺子将温热的茶水喂到宣平帝嘴边。

    一口一口的,两人像是回到了小时候。

    那时候是多大的时候?

    九岁还是十岁?

    “一眨眼……老了。”你老了,朕也老了。

    冉耕轻笑一声:“是啊!老了。都老了!”

    宣平帝摆摆手,表示不喝了,扭脸看冉耕将剩下的半盏茶都喝了,眼神不由的软了下来:“你……可恨朕?”

    “恨!”冉耕说着就笑笑,“家人惨死,怎能不恨?”

    “你来……看朕的笑话?”宣平帝轻笑一声:“是……谁能想到朕会有今天?”

    冉耕点头:“谁又能想到臣这后半辈子会是那样的遭遇呢?”

    “怎样的……遭遇?”宣平帝看他:“这些年……朕以为你……早就死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臣也是每天都当做这一辈子的最后一天过的。”冉耕坐在宣平帝边上,“当年……臣在京城不敢久居,便一路南下,心说死到江南也不错。都说那里民富物华,那些年一直在京城,圈在小小的地宫之中,说是在最富有的地方,可哪里真见过什么世面?大船臣不敢坐,想办法上了一艘货船。船家是个好人,也没收臣的船资。当时臣还不解,问哪有有银子偏还不赚的道理?您猜他怎么说?”

    宣平帝便笑:“一定是你……面相甚好……瞧着……便是……贵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陛下是真会给臣的脸上贴金。”冉耕的笑甚至还带着几分腼腆,他道:“船家当时就说,他就算是有了银子,只怕回去也没命花啊。臣当时就不解,就问说你得罪什么人了吗?怎么说出这样不祥的话来?他当时就说,官府征调了他的船,并不给什么补偿。还要按时按点按量的把货给运送到京城。臣就心道,什么东西啊,这么要紧,一旦误期,不光要杀人,还要杀人全家?问清楚了才知道,他们是运送石料的。陛下,您知道他们是运送的什么石料吗?”他不等宣平帝回答就道:“就是咱们修建地宫要用的石料啊。他的船路上遇到了暴雨,延期了两日。他一路担心,臣还笑着跟他说,无碍的,只是晚了两日。到了京城反正还是要先放在码头陆续的往回运的,并没耽搁事。才说的船家面上有了喜色,却没想到刚靠了岸,官府便拿人。一家六口,船家老两口连带着儿子媳妇一个闺女一个小孙子,都被官府拿了。船家和他儿子都当众砍了头,老婆子被充作了杂役,闺女和媳妇充了官妓,那小孙子被卖到了戏班子。臣于心不忍,将那孩子给赎出来了。花了整整七百两人家才肯放人。臣不杀伯仁,伯仁却因臣而死。若不是臣建造地宫,哪里会有如此的惨事。那孩子,被臣放在一个至交手里,叫他在道观里长大。臣呢?臣想去看看,这些年,臣到底是造了多少孽?”

    说着,就又是一叹。

    “于是,臣就找了当初挖掘出晶玉的山民。”冉耕轻笑一声,“那晶玉所做的棺木,如今是没什么用武之地了。那当时那么大的一块,纯度又极高,您是知道的,说那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。可就是这么一块至宝,却几乎要是整个村子数百口人的性命。发现了至宝,不敢据为己有,奉给陛下。朝廷一两银子都没有奖赏给他们。反倒是挖掘以及运送的过程中,为了确保那东西的完整,已经先后搭上了七个人的性命。本以为村子会因此而一飞冲天,得到皇上的垂怜。却没料到啊,等来等去,等到的是越来越多的挖掘任务。这个老爷要,那个大人要,可是,这玩意哪里是说有就有的。您是天子,您圣明,您来说说,这要求可是无礼?再三催逼之下,先是一批被治罪流放,再是一批直接砍了头。村里里剩下的,能跑的都跑远了。不知道是投亲去了,还是到别处去另谋生路了。剩下一些拖家带口,走不了,又不敢留下的人,就上山落了草。江南这些年,匪患横行。陛下,若无苛政,谁又愿意为贼?”

    “你来……是想告诉朕……朕害的百姓流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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