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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巧克力黑莓派 (第2/3页)

小伙子,再不坐下,就是不礼貌了。”冯团长便落座,只觉得那沙发既柔软又有弹性,心里想原来沙发的真滋味竟有这么美妙!雪教授说:“小伙子,陪我说说话……”冯团长于是说:“您别叫我小伙子了,我姓冯,您叫我小冯好啦。”雪教授自然问他叫什么名字,自然是他一说出来对方就先挑眉惊异,听他解释后则笑了起来。雪教授说:“我以后就叫你团长。这名字很好。很有力量。是个男人的名字。”后来又随便聊了一会儿,厨房的开水壶火车鸣笛般叫了起来,冯团长就帮雪教授灌暖水瓶。雪教授还要留他沏咖啡一起喝,他说打扰太久啦,雪教授也就让他扛空煤气罐走了,他噔噔噔往楼下走的时候,听见雪教授对着他的背影说:“团长,慢些,别闪了腰!”他大声回答:“雪教授,我是钢筋腰,没事儿!您休息吧!”

    那以后没多久,有天傍晚冯团长在楼外甬路上遇见雪教授,不由得双脚一并,挺起腰,甩起右手到右眉,给她行了个礼,嘴里自然呼“雪教授”,雪教授很高兴,对面站着聊了几句,雪教授就说:“团长,遇见你正好,来,帮我做点事!”冯团长就跟着她往她那个单元去,一边说:“您还是叫我小伙子吧!”雪教授哪里听他的,只管“团长”“团长”地叫。进了屋,雪教授跟他说,想把起居室里的沙发和电视机换换位置。冯团长听她指点完位置,就说:“我再叫个战友来吧。”雪教授皱眉:“不必。如果你一个人搬不动,那就算了。”冯团长再用眼衡量了一下,就说:“我试试吧!”一个人搬弄起来,雪教授一旁几次忍不住要搭手,冯团长都用语言和眼神以及面部肌肉运动制止她,干到一半冯团长脱下制服,后来更脱去衬衫,只穿个汗背心,连最沉重而且最难办的长沙发,也硬是当腰抱持着移动到了指定位置。整个干完了,那背心湿透了紧箍在冯团长身上。雪教授就让他去卫生间擦洗身子,他有点不好意思,雪教授就把他推进去,指给他,哪条毛巾可以用,那个液态香皂怎么挤接,然后从外面拉上毛玻璃门,告诉他她且到那边阳台透气,他擦洗完了她再过来。他很快擦洗完,出来咳嗽了几声,雪教授就返回了起居室。他们坐到沙发上,试试新位置看电视合不合适。冯团长拿着遥控器,一下子点出个“样板戏”,雪教授摆手:“不要!不要!”又点出个F4在那里唱什么“流星雨”,雪教授依然摆手:“不要!不要!”冯团长对这些节目倒无所谓,要不要都行,甚至也可以不要,但他不理解雪教授怎么就那么厌恶。后来点到一个频道,正在讲关于电灯的发明过程,两个人都看下去了。雪教授就说:“团长,你也接受这种节目?”他说:“是呀,您以为我是只能接受《凤在江湖》什么的吗?”雪教授就盯着他说:“好呀好呀……刚才我喜欢看你搬东西,现在,我喜欢你说这个话,还有说这话的表情……你出乎我的想象啊!”就这么样,他们亲近起来了,双方都觉得待在一起能聊出不少话来。后来冯团长的对讲机发出呼叫声,冯团长接听,一个正巡逻的保安要向他汇报什么情况,问他:“队长你现在的位置?”冯团长不假思索地答出另一座楼的楼号来,雪教授点头微笑。冯团长要走了,雪教授跟他说:“我希望你常来,帮我做事,陪我说话……这样吧,你注意我这扇窗户,如果我把郁金香花放到了窗台上,就表示在希望你来。如果没有,那你可别自己跑来。”他很高兴。他发现雪教授家里基本上没有假花,只有这瓶木头制作的郁金香是个例外。

    那天以后,冯团长一度非常注意雪教授家的窗户,却很多天都没有郁金香花瓶摆放到那窗台上。也没能在园子通道或中心绿地等处遇上过她。只是有回正在吃晚饭,听见老板娘接电话,好像是雪教授在叫菜,老板娘一再地对着话筒说猪肝保证新鲜,中午才买来,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……后来笑梅去送那鱼香肝尖,冯团长望着笑梅背影,心里头竟有些个羡慕……

    忽然有一天那窗台上的郁金香出现了,冯团长应约而去……那天细看了那些挂着、摆着的照片,才知道原来雪教授曾是个挺有名的演员。接二连三,郁金香出现着。冯团长有一天在雪教授家聊到晚上十点四十五,十一点他必须去主持交接班,真是恋恋不舍地离开。当队长的好处之一,就是如果没有特殊的呼叫,你在换班时出现就行,一般队员不会去想:这会儿队长在做什么?蔡宪和那保安主管一般没事也不会想到他。雪教授会饶有兴致地听他讲自己的身世。他甚至讲到小时候,家里穷,母亲好不容易买回一块豆腐,还没下锅,他就围着母亲转,母亲就切下了薄薄一小绺给他,他嫌少,扔到了地下,母亲一气之下就把他抱起来扔到大门外,把门闩插得紧紧的……他在门外冻饿了几个钟头,愣不哭,到头来还是母亲打开门来找的他……当他讲到在南方某省被收容的那些遭遇时,雪教授眼里涌出泪水,握住他的手,喃喃地说:“受苦了,团长……谢谢你,把这样的事都告诉我……”雪教授没有跟他讲自己身世,但零零碎碎的,讲到些演戏中的甘苦,引发出些对人生的感悟,他听起来有种在雪天里,用舌头接吮雪花的感觉,心里头酥酥的……

    但在夏天的一场大雨以后,郁金香又不出现了。也看不到雪教授的身影。有回在食堂,老板娘接业主叫餐电话,他正在旁边,忍不住说:“是那雪教授吗?”老板娘说:“不是出国去了吗?我指着挣她的?猫儿食,顶多要份鱼香肝尖……”他就觉得心里头空荡荡的好荒凉。

    ……此刻,郁金香却突然出现了!冯团长迫不及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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